我为什么要写科普?

  前段时间,美国科学促进会等机构联合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美国公众对一系列热点科学问题的看法与科学家存在严重分歧,这些科学问题包括转基因食品、气候变化和进化论等,这种分歧令人十分吃惊,但细细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究其原因,可能是科学家一般不善于参与公众活动,不懂得与大众沟通的技巧,最终导致民众对很多重大科学问题产生与科学家不一致的观点。科普工作的重要性可见一斑。真正做好科普实属不是一件易事,因为这不仅需要深厚宽广的专业知识,还要有一定的文学修养或文字表达能力,把高深莫测的科学机理通过平实易懂、甚至幽默风趣的语言表达出来是需要下很大功夫的,更需要长时间的沉淀。

  “如果你不能简单说清楚,就是你没完全明白。”------爱因斯坦

  还是先看看前辈的科普吧,“立春过后,大地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冰雪融化,草木萌发,各种花次第开放。再过两个月,燕子翩然归来。不久,布谷鸟也来了”,每每读起竺可桢先生的这些文字,想起《大自然的语言》,我都会莫名的激动,不是因为别的,只为老先生这种把学问发挥到极致的朴实而感动。再看看我们当下的科普环境,科学家不愿意花费时间做科普、想做科普的人往往没有能力做好科普,造成错误百出、误人子弟的科普书籍充斥于市,实在令人感到不安。我一直比较赞同北京大学退休教授武际可先生的观点,“有什么水平的科学就有什么水平的科普”,我们科普事业不尽如人意、甚至惨不忍睹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我们落后的科学。美国科普面临的困境同样适用于中国,应该说在中国的境况更糟糕,同样是因为我们的科学家队伍的整体落后。

  “做不好科普,因为科学家没有耐心,也没有动力,没有能力。我希望科学家能够与公众有更好的交流。”------崔永元

  科普事业关系到民族的科学素养,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又有多少科学家愿意把自己的工作写成科普的呢?科学家自身是自己工作最好的代言人,但限于当下的考评机制是没人愿意在这方面“白忙活”的。那么,科普是不是一定就比科学研究本身容易呢?答案是否定的。好的科普所需要投入的时间、精力是远远大于一篇研究论文的!一篇发表在国际主流期刊的研究论文可能只需要参考数篇核心文献,但要对一个“普适性”的科普有所洞见则需要阅读大量的文献和资料的,因此我们可以认为,研究本身是关注“小问题”,而科普则是需要聚焦“大问题”。以我撰写发表在《百科知识》上的“致幻物质那些事儿”为例,这篇科普文章参阅了数百篇文献、历时两月完成,而我撰写一篇“Research Article”最快不到两周即可完成。

  我一直认为科普是一个科技工作者的社会责任,正因为此,我近6年来一直坚持写科普,同时也很享受分享专业知识的过程。科普的撰写和文献的调研凝练了我的科学思维,提升了我的写作能力,但随着知识和阅历的增长却愈发感到知识储备的不足,“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或许,用有限的生命去学习无穷的知识并分享之是应该成为一种人生常态吧!因此,我把“做一流的科学,写一流的科普”作为人生信条加以实施,我不妄在有生之年写出竺老的优美篇章,更不奢望“毕其功于一役”地快速出版一本科普专著,但求细水长流、厚积薄发,当我能够对当前最先进的科学知识游刃有余地加以诠释、且使用的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语言的时候,此生足矣!去除繁琐的公式、代码和模型,剩下的只是大家最感兴趣的科学内核,要做到这点没有数十年的积累恐怕是很难的,同时也是令人向往和陶醉的。

  “生命如是之观,何等壮丽恢弘!”------达尔文

  在认真负责的杂志编辑鼎力帮助下,我于近年发表了20余篇科普文章,主要来自植物学、生态学等方面的观察与思考,它们是我进一步科普的基础和动力。当下环境变化多端,植物是如何适应和响应这种变化的是一个永远都讲不完的故事,就像生活在地球上人们每天都有很多奇闻异事发生一样,我只想说,生命真的很奇妙!达尔文的《物种起源》自问世100多年来,对英国国民的科学素养提升大有裨益,但我国目前还没有一本能够产生如此巨大影响的科普著作。我不知道我的第一本科普著作何时出版发行,可能是5、10抑或20年之后,也可能像曾国藩一样由于不能“经史烂熟胸中”而未能写就《曾氏家训》,但我不会放弃科普创作,更乐意与人分享每时每刻发生在大自然现象背后的秘密。

责编:微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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